滚石乐队传奇鼓手查理·沃茨去世。滚石是对中国初代摇滚乐影响最大的乐队之一，沃茨被誉为摇滚史上的传奇鼓手，中国音乐人和歌迷纷纷哀悼，感叹“一个时代正在结束”。
滚石乐队组建于1962年，成立后不久便在乐坛引起轰动，作品从60年代后期开始风靡全球。1989年，滚石乐队入住摇滚名人堂，正式跻身殿堂级乐队行列。中国摇滚乐兴起于上世纪80年代，第一代中国摇滚歌手深受滚石乐队影响。黑豹乐队前主唱秦勇在1985年组建“嘿，又见五月天”组合时，第一首歌就是翻唱滚石的Jumping Jack Flash。唐朝乐队前主唱丁武把滚石乐队的音乐视为摇滚“启蒙教材”。被称为“中国摇滚之父”的崔健更是滚石的狂热粉丝，与滚石一起演出是他的梦想之一。2006年，滚石乐队到中国演出，崔健和已经73岁的沃茨同台，实现了梦想。
图为“中国摇滚之父”崔健。图/中新社
上世纪60年代中期，英国摇滚乐大举登陆美国，摇滚乐在美国乃至全球爆火，这就是摇滚史上著名的“英伦入侵”。滚石、披头士、谁人（the who）等都是当时在美国受欢迎的英国摇滚乐队。滚石与风头最劲的披头士相比，一直略逊一筹。摇滚乐源自布鲁斯（即蓝调），滚石的音乐风格是较为正统的布鲁斯，而披头士在布鲁斯的基础上引入了更多音乐元素，并用文雅的衣着和台风树立起“好孩子”形象，获得更多乐迷的喜爱。为了凸显与披头士的不同，滚石走上了“坏孩子”之路，他们音乐和现场表演都突出了“叛逆”风格。这样的改变迎合了当时欧美社会的文化潮流，现场表现力也超过了披头士。滚石越来越火，在巴西举办的演唱会聚集了150万歌迷，成为史上演唱会到场歌迷最多的乐队，“叛逆”也成了滚石标签。
中国流行文化起步较晚，中国摇滚乐诞生之初也属小众，大众对摇滚认知不足，再加上当时很多国内歌手翻唱和模仿滚石，结果很多人认为，摇滚乐就是滚石那样的叛逆风。甚至不少人在接触披头士后，觉得他们那种“偏软”的音乐算不上摇滚。其实，摇滚有很多“玩法”，与披头士、滚石同为殿堂级乐队的谁人乐队，音乐风格比滚石还要狂野，在舞台上摔吉他是他们演唱会上的保留节目。谁人开创的超大音量、长时间吉他solo等手法也为朋克摇滚、金属音乐奠基。中国歌迷对摇滚乐的接受和欢迎程度越来越高，除滚石等老牌乐队外，邦乔飞（Bon Jovi）等乐队也在中国赢得了大批粉丝。
摇滚乐在华语乐坛虽非主流，却扮演着重要角色。华语流行音乐在早期过程中曾大量改编、翻唱外国歌曲，其中又以日本歌曲为主，比如周华健的《花心》、小虎队的《红蜻蜓》、姜育恒的《干杯》、陈慧娴的《真情流露》等，郑智化的《水手》，旋律取自长渕刚的《goodbye青春》，由于港台歌手大量翻唱长渕刚和中岛美雪的歌曲，也有人戏称他们二人“养活了半个华语乐坛”。这一时期，华语摇滚乐手展现出了惊人的创作能力，成为原创主力军，香港的beyond、台湾的伍佰&Chinablue以及出身于“北京摇滚圈”的崔健、窦唯、唐朝乐队等都创作出大量风格独特的作品。
中国摇滚乐独树一帜，是因为在融合欧美摇滚传统的同时，使用了中国音乐的手法，并融入了自己的思考。唐朝乐队的《梦回唐朝》可谓这类作品的代表，它把摇滚乐、中国古代诗歌等元素融合在一起，用现代音乐的手法展现了盛唐时代的风貌。唐朝乐队于1993年在德国柏林演唱这首歌，为中国摇滚乐在欧洲打响了名号。中国流行乐也并非单向输入，随着中欧流行乐交流加深，欧洲歌曲中也出现了越来越多中国元素，翻唱自华语歌曲的作品广受欢迎。瑞典金属乐队Sabaton的专辑《战争艺术》（the art of war）中的同名歌曲，就是以《孙子兵法》为主要内容，丹麦乐队“迈克学摇滚”火遍全球的《take me to your heart》则是翻唱自张学友的《吻别》。
随着更多新人进入流行乐坛、网络音乐播放平台兴起，流行音乐的“玩法”越来越多样，中国的摇滚乐也发生了变化。过去以叛逆为主基调的摇滚乐开始更多以“追求自由”“回归生活本源”为主题，比如汪峰的《飞得更高》、高旗与超载乐队的《魔幻蓝天》等，就连过去主打颓废风格的许巍也唱出了“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摇滚乐风格大变，且在日益繁荣的华语乐坛也不复昔日创新主力的地位，不少乐迷悲叹“摇滚已死”。
汪峰（右二）在演唱会上激情献唱。图/中新社
创作风格会随着创作者心境改变而变，曾经的“叛逆青年”和“颓废一代”早已步入中年。他们对生活有了更多体会，因而不再强调叛逆，作品也不再只追求爆发力。但并不意味着中国摇滚已经创作能力衰竭。当代的中国摇滚歌手们仍延续着走自己的创作之路、同时融合欧美创造理念的做法，很多乐队也取得了成功。比如蒙古族摇滚乐队九宝乐队把摇滚乐和蒙古族传统的呼麦、马头琴、民谣等元素结合，创作出了独具“草原味”的摇滚乐，在欧洲大受欢迎，曾参加德国、波兰等国音乐节，并于2016年在欧洲举办巡演。
可见，摇滚远远没有到“已死”或是“将死”的地步，反而是大有前途。新发行模式更有利于防范盗版，还能帮助缺乏资本支持的独立音乐人推广作品，更有助于音乐创新。在新技术的帮助下，中国摇滚和流行音乐创作人也能更好地与包括欧洲在内的各国音乐人交流，不但能促进中国乐坛发展，还能让更多中国优秀歌曲走向世界。
（刘东/文）
